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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叙事手法、叙事策略看《西游记》的叙事艺术

小说作品中的三要素,即环境、人物、情节,都是通过叙事这一手段来展现的,或者说小说中的叙事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这三个小说的基本要素服务的。《西游记》经历了多个版本的演变流传,最终形成了现在广为流传的版本,讲述了师徒四人西天取经,一路翻山越岭降妖伏魔,经历九九八十一最终取得真经的故事。在故事中,出现了许多与现实、与常理矛盾的内容。本文将从《西游记》的叙事手法和叙事策略两个大的方向,阐述这部小说的叙事艺术。

一、叙事手法

(一)叙事视角

《西游记》采用的是现代所说的“第三人称视角”,或者说“上帝视角”,也就是一个讲述者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不带入任何一个小说中的角色,站在客观公平的角度,平等地描述事件。也就是说,在要描述一个行为时,采用谁做了什么的形式讲述。例如第五十九回“唐三藏路阻火焰山,孙行者一调芭蕉扇”中的一段:大圣收了金箍棒,整肃衣裳,扭捏做个斯文气象,绰下大路,径至门前观看。

这样的叙事视角使文章内容能够紧密串联,就像它的名字“上帝视角”一样,它让读者有了一双全知全能的眼,能够同时看见相隔百里的两地发生的事情。同时,也给了作者更广泛的叙述空间和人物、背景塑造的空间。在《西游记》中,作者借用这种全知的叙事手法,将人、神、魔三种不同的形象刻画得生动丰满,将这个由天庭、佛界、人间和冥界组成的瑰丽宏达的世界构想展现在我们面前。

(二)叙事结构

作为典型的章回小说,《西游记》每个故事都作为一个单元独立存在,却又是构建在一个共同的世界框架下。它的故事大致能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第一话至第十二话,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之前。第二部分为第十三话至第一百话,跟随唐僧西天取经。第二部分中,可以发现每一个单元都是一个小的循环。基本可以理解为赶路、休息、遇险、战斗、战斗不敌请菩萨仙人相助、降服妖魔,之后继续赶路,开始一个新的循环。中国古典叙事结构中的‘相似性’是一种包含着‘两极对反’的相似性,它是以‘反复’模式呈现出来的永恒不竭的‘阴阳相推’的过程。”

这些单元之间并没有明显的因果逻辑关系,故事之间即使交换顺序也不影响理解。但是在这样的结构中,却有一条明线和一条暗线将其串联交织起来。非常明显的明线就是唐僧被派往西天求取真经的线,即为故事的主体部分。暗线就是由小说第一部分的铺垫,所体现出来的佛教循序渐进、普度众生的思想。在拜唐僧为师之前,孙悟空拜师学艺,从由天地间的灵性孕育出的石猴,变成具有七十二般变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齐天大圣,之后不论是占山为王、去往龙宫拿走定海神针还是上天庭当弼马温后又大闹天宫,他都是作为一个自由、不服管教且有着大神通的形象出现的。然而当孙悟空认唐僧为师,从齐天大神变成孙悟空,他就仿佛收敛了自己的神通,老老实实跟在唐僧身后。例如孙悟空的坐骑筋斗云,书里描述“纵筋斗云,径投南海”,也就是读者都非常熟悉的“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但是在跟随唐僧西天取经的路上,他老老实实跟着唐僧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同样,能打过八百天兵天将的孙悟空却耐几个小妖怪不得,得像菩萨仙人寻求帮助,这也是佛教的约束教化的思想在小说中的体现。

(三)叙事时间和空间

除了每一个小单元内的剧情的循环,《西游记》在叙述时间的处理上也采用了一种循环的模式。在物理学的概念中,时间是个“熵”的概念,也就是说它是一种单箭头的概念,直线向前,只可增加不可减少。在这样的定义下,“时间”在现代文学中是一种值得珍惜的东西,错过了就会永远的丧失。但是在古代的文学叙述中,时间是一个交替的、周而复始的概念。以农民耕种为例,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以此迎来昼夜的交替,日复一日,寒来暑往,淡化了时间“熵”的特性。《西游记》的叙事中并不缺少时间特性,但除了唐三藏取经之初的部分章节以及其它一些回目明确说明了取经的时间以外,大部分对于时间的描述都模糊化、概念化、循环化描述了。例如用“历夏经秋”、“春尽夏初”、“冬残春尽”、“秋去冬残”等季节性词汇来展示故事的推进。这种以四季的循环往复为时间标识的时间观念,在某种意义上淡化了时间推动情节发展的意义,淡化了叙事的时间节奏。

时间的流动同时也代表着统建的转换。《西游记》的空间转换十分明确,就是从大唐长安出发,骑马由陆路一路向西行进的空间转换。从长安,到两界山、西番哈蜜国、乌斯藏国、西牛贺洲、宝象国、乌鸡国、车迟国、西梁女儿国、祭赛国、朱紫国、狮驼国、贫婆国、灭法国、玉华府、金平府、天竺国、车迟国,最后回到长安。从长安开始,到长安结束,在空间上的叙事也是依照了循环的规则。作品游历叙事的结构是缀段式的,叙事空间都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而不断拓展,其中的人物的历险地多为大陆侯国,需要在通关文牒上钤印方可通行。[]这是符合历史真实的讲述,但是在游历规程中人物去往的地点是完全由作家控制、十分自由的。

二、叙事策略

《西游记》中的主人公毫无疑问就是唐僧师徒四人,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人特色非常鲜明的队伍中,有一个角色的定位非常模糊不清,那就是沙僧。在这个由面容清秀耳根子很软的和尚、毛躁却武力惊人的猴子、贪财好色的猪组成的队伍中,这个一脸胡子的僧人扮演的是一个诚实老实、吃苦耐劳的角色,但是他既没有让人印象深刻的外形,也没有孙悟空那样出色的战斗能力,连他的出身也和猪八戒有着些许类似。那么,作者为什么要安排这样一个看起来并不无可替代的角色在主角团中间呢?

学界关于沙僧形象的意义有这样一种观点,“沙僧是西去取经途中不可或缺的一员”,而不可或缺的理由是“作者将宗教方面‘五位一体’的结构引入文中:孙悟空寓为‘心猿’,白龙马寓为‘意马’,唐僧寓为‘元神’、猪八戒寓为‘情’,而沙僧则寓为‘性’。”取经成员按“4+1”的形式排列,排列的依据是团队成员生命形式的轮回转换,而不完全是武功强弱与入队顺序。其中,除了唐僧,小白龙的罪孽最深,随后依次是孙悟空和猪八戒,最后沙僧拜师完成了“五体归宗”的团队组合。[]从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开始,就意味着作者已经有一个明确的叙事策略,也就是在人物安排上遵守道家“阴阳五行”的规则。

三、小结

小说中采取第三人称的叙事视角,缀段式的单元式叙事结构,师徒四人的明线和佛祖教化的暗线双线交织。突出四季交替的叙事时间,淡化时间概念,突出“阴阳相推”的循环特性。叙事空间同样遵守循环的规则,模糊了距离概念。在叙事策略中表现“阴阳五行”的道家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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